第3 章 心酸又委屈的四個銅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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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 章 心酸又委屈的四個銅板
喬老漢連忙討好道：“管事的您行行好，我倆啥活都能幹，只求掙個飯錢，您別看我倆瘦，我倆很有一把子力氣的。”
林江也連忙伏低做小道：“管事的您看著安排就行，就是中錢比旁人多上兩個銅板，我倆也是樂意的，只求有個活計幹，今天能吃頓飽飯！”
喬老漢聽到林江的話，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，還是討好的沖著中人直作揖，沒有說什麽。
中人聽林江願意再一人讓兩個銅板，這才勉為其難道：“行吧！我這裏確實有個活計，就是不知道，你倆願不願意幹了？”
兩人對視一眼，齊齊道：“幹！”
不管啥活計，他倆都幹！
再不幹，倆人就要餓的走不動道了。
等到中人把兩人帶到義莊，指著地上躺的一排排死人道：“你們倆，今天就把這些死人全都拉到亂葬崗埋掉！工錢一人十個銅板，晚上管一頓飽飯，除去中人費，一人還能落六個銅板！”
林江渾身僵硬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個個死人，還有那一灘灘幹涸的血跡，眼暈，頭也有些暈。
旁邊的喬老漢卻已經開口應承道：“管事的盡管放心，我倆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！”
時下大多數人對拉屍這個活計都是忌諱的，再加上幹這活不僅晦氣，工錢也少，還要再給中人中錢，就更沒人願意幹了。
中人很滿意喬老漢的態度，瞥了一眼臉色慘白，身體都開始顫抖的林江，笑著拍拍喬老漢的肩膀，朝林江努努嘴道：“教教他這活該怎麽幹！”
喬老漢看了眼渾身僵硬的林江，點頭哈腰道：“您放心，一回生，二回熟，這小子很快就能上手了！”
中人從懷裏掏出十二個銅板放到喬老漢的手裏，笑著道：“這行的規矩，先拿錢，再幹活！”
喬老漢喜滋滋的接過銅板，小心的數了一遍，沖著中人連連道謝。
中人擺擺手，又交代道：“晚上就去義莊的後廚，那裏會給你們留飯。”
說完就走了。
喬老漢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，一把拉過林江的手，放到他手心裏六個銅板，沈聲道：“走吧！該幹活了！”
林江看著手裏的六個銅板，眼神閃了閃，在喬老漢轉身的時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，顫著聲道：“多了！”
在喬老漢不解的目光中，林江哆嗦著手，拿出兩個銅板塞到喬老漢手裏，顫著聲道：“您應該得八個。”
之前是他說的再讓兩個銅板，而不是喬老漢再讓兩個。
喬老漢瞇了瞇眼，看看手裏被塞過來的兩個銅板，再看看明顯怕的不行，可還異常堅持的林江，笑著把銅板收進懷裏，拍拍他的背道：“好小子，幹活吧！”
林江深吸兩口氣，聞著空氣裏屍體腐爛的味道，看著義莊裏這一具具早就沒有體溫的屍體，再看看手裏孤零零的四個銅板，心一狠，抖著手咬牙從衣擺上撕掉一長條，綁在了臉上，遮住口鼻，這才抖著腿往前走。
喬老漢已經把板車拉了過來，林江哆哆嗦嗦的上前幫忙把屍體往板車上擡。
這一幕，實在是給了林江太過巨大的沖擊，安安穩穩過了那麽多年，誰會想到，如今居然淪落到要拉屍埋屍掙錢養自己！
感受著手裏冷冰冰的屍體，不小心瞄到屍體瞪大的雙眼，林江再也忍不住，猛的一個用力，把屍體扔到板車上，飛快的跑到墻邊，一把拉下臉上的布條，幹嘔起來。
喬老漢看他這個樣子，搖搖頭沒說什麽，繼續一個人往板車上搬屍體。
戰亂的那些年，什麽沒見過？
別說搬屍體了，為了活著，躺在死人堆裏睡覺都是常事！小夥子還是見識少了！
見識少的林江恨不得把苦膽都吐出來，吐了半天癱倒在墻角，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剩下的半竹筒水，一飲而盡！
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，擡頭就看到喬老漢一個人正默默的往板車上搬屍體，林江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。
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道：“你現在是林江，你沒有資格再嬌氣，想要活下去，搬屍體只是開始！是林江！林江！不是戚梵煙！”
林江的淚唰的就流了下來！此時此刻，他感到無比的委屈和心酸，他想回家，想爸爸媽媽，想現代的一切！
而不是因為一頓飽飯，四個銅板，卑微的祈求人家給他一個拉屍、埋屍的機會！
林江慌忙背過身，用沒有碰到屍體的衣袖擦掉眼淚，抖著腿扶著墻站起身，又狠狠的掐了自己兩把，這才義無反顧的往板車那邊走去。
這一次，無論再如何難以接受，林江都咬牙受了！
不就是搬屍體嗎？他搬！
不就是拉屍體嗎？他拉！
不就是埋屍體嗎？他埋！
林江的一舉一動都被喬老漢看在了眼裏，也更加堅定了要把孫女介紹給林江的心。
兩人一直幹到了晚上，這才把義莊所有的屍體都處理完。
雙腿走路都打顫的林江和喬老漢在義莊守門人的指點下找到了後廚，舀了水仔細洗幹凈自己的手和臉，這才吃上了這一天唯一的一頓飯。
兩人蹲在後院廚房外邊的角落裏，不停的往嘴裏扒飯，飯很硬，很拉嗓子，可是兩人誰都顧不得了，心裏眼裏都只想著吃，吃飽！
林江大口大口吃著吃著眼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，這頓飯，是摻著他的眼淚吃飽的。
吃完飯，兩人被允許在義莊的柴房裏過夜。
喬老漢抱著自己的背簍躺到地上就打起了呼嚕，林江則是怎麽都睡不著。
想著那個一貧如洗的家，想著今天自己幹的活計，再想想落在自己手裏可憐巴巴的四個銅板，林江越發睡不著了！
不甘、怨憤湧上心頭，憑什麽？憑什麽他在現代生活的好好的，老天爺要把他丟在這個鬼地方受罪？
一個在爸媽庇佑下躺平了二十幾年的鹹魚，一個在和平時代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女孩，如今要獨自掙紮在這個可怕又殘酷的古代世界，這對她來說，真的很殘忍！
林江緊緊的抱住自己，腦子裏胡思亂想著就睡了過去。
到了第二天一大早，兩人只被允許裝滿各自竹筒的水，就被趕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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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老漢連忙討好道：“管事的您行行好，我倆啥活都能幹，只求掙個飯錢，您別看我倆瘦，我倆很有一把子力氣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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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老漢聽到林江的話，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，還是討好的沖著中人直作揖，沒有說什麽。
中人聽林江願意再一人讓兩個銅板，這才勉為其難道：“行吧！我這裏確實有個活計，就是不知道，你倆願不願意幹了？”
兩人對視一眼，齊齊道：“幹！”
不管啥活計，他倆都幹！
再不幹，倆人就要餓的走不動道了。
等到中人把兩人帶到義莊，指著地上躺的一排排死人道：“你們倆，今天就把這些死人全都拉到亂葬崗埋掉！工錢一人十個銅板，晚上管一頓飽飯，除去中人費，一人還能落六個銅板！”
林江渾身僵硬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一個個死人，還有那一灘灘幹涸的血跡，眼暈，頭也有些暈。
旁邊的喬老漢卻已經開口應承道：“管事的盡管放心，我倆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！”
時下大多數人對拉屍這個活計都是忌諱的，再加上幹這活不僅晦氣，工錢也少，還要再給中人中錢，就更沒人願意幹了。
中人很滿意喬老漢的態度，瞥了一眼臉色慘白，身體都開始顫抖的林江，笑著拍拍喬老漢的肩膀，朝林江努努嘴道：“教教他這活該怎麽幹！”
喬老漢看了眼渾身僵硬的林江，點頭哈腰道：“您放心，一回生，二回熟，這小子很快就能上手了！”
中人從懷裏掏出十二個銅板放到喬老漢的手裏，笑著道：“這行的規矩，先拿錢，再幹活！”
喬老漢喜滋滋的接過銅板，小心的數了一遍，沖著中人連連道謝。
中人擺擺手，又交代道：“晚上就去義莊的後廚，那裏會給你們留飯。”
說完就走了。
喬老漢這才收斂起臉上的笑，一把拉過林江的手，放到他手心裏六個銅板，沈聲道：“走吧！該幹活了！”
林江看著手裏的六個銅板，眼神閃了閃，在喬老漢轉身的時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，顫著聲道：“多了！”
在喬老漢不解的目光中，林江哆嗦著手，拿出兩個銅板塞到喬老漢手裏，顫著聲道：“您應該得八個。”
之前是他說的再讓兩個銅板，而不是喬老漢再讓兩個。
喬老漢瞇了瞇眼，看看手裏被塞過來的兩個銅板，再看看明顯怕的不行，可還異常堅持的林江，笑著把銅板收進懷裏，拍拍他的背道：“好小子，幹活吧！”
林江深吸兩口氣，聞著空氣裏屍體腐爛的味道，看著義莊裏這一具具早就沒有體溫的屍體，再看看手裏孤零零的四個銅板，心一狠，抖著手咬牙從衣擺上撕掉一長條，綁在了臉上，遮住口鼻，這才抖著腿往前走。
喬老漢已經把板車拉了過來，林江哆哆嗦嗦的上前幫忙把屍體往板車上擡。
這一幕，實在是給了林江太過巨大的沖擊，安安穩穩過了那麽多年，誰會想到，如今居然淪落到要拉屍埋屍掙錢養自己！
感受著手裏冷冰冰的屍體，不小心瞄到屍體瞪大的雙眼，林江再也忍不住，猛的一個用力，把屍體扔到板車上，飛快的跑到墻邊，一把拉下臉上的布條，幹嘔起來。
喬老漢看他這個樣子，搖搖頭沒說什麽，繼續一個人往板車上搬屍體。
戰亂的那些年，什麽沒見過？
別說搬屍體了，為了活著，躺在死人堆裏睡覺都是常事！小夥子還是見識少了！
見識少的林江恨不得把苦膽都吐出來，吐了半天癱倒在墻角，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剩下的半竹筒水，一飲而盡！
這才感覺好受了一點，擡頭就看到喬老漢一個人正默默的往板車上搬屍體，林江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。
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道：“你現在是林江，你沒有資格再嬌氣，想要活下去，搬屍體只是開始！是林江！林江！不是戚梵煙！”
林江的淚唰的就流了下來！此時此刻，他感到無比的委屈和心酸，他想回家，想爸爸媽媽，想現代的一切！
而不是因為一頓飽飯，四個銅板，卑微的祈求人家給他一個拉屍、埋屍的機會！
林江慌忙背過身，用沒有碰到屍體的衣袖擦掉眼淚，抖著腿扶著墻站起身，又狠狠的掐了自己兩把，這才義無反顧的往板車那邊走去。
這一次，無論再如何難以接受，林江都咬牙受了！
不就是搬屍體嗎？他搬！
不就是拉屍體嗎？他拉！
不就是埋屍體嗎？他埋！
林江的一舉一動都被喬老漢看在了眼裏，也更加堅定了要把孫女介紹給林江的心。
兩人一直幹到了晚上，這才把義莊所有的屍體都處理完。
雙腿走路都打顫的林江和喬老漢在義莊守門人的指點下找到了後廚，舀了水仔細洗幹凈自己的手和臉，這才吃上了這一天唯一的一頓飯。
兩人蹲在後院廚房外邊的角落裏，不停的往嘴裏扒飯，飯很硬，很拉嗓子，可是兩人誰都顧不得了，心裏眼裏都只想著吃，吃飽！
林江大口大口吃著吃著眼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，這頓飯，是摻著他的眼淚吃飽的。
吃完飯，兩人被允許在義莊的柴房裏過夜。
喬老漢抱著自己的背簍躺到地上就打起了呼嚕，林江則是怎麽都睡不著。
想著那個一貧如洗的家，想著今天自己幹的活計，再想想落在自己手裏可憐巴巴的四個銅板，林江越發睡不著了！
不甘、怨憤湧上心頭，憑什麽？憑什麽他在現代生活的好好的，老天爺要把他丟在這個鬼地方受罪？
一個在爸媽庇佑下躺平了二十幾年的鹹魚，一個在和平時代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女孩，如今要獨自掙紮在這個可怕又殘酷的古代世界，這對她來說，真的很殘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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